看診。第四天。
沒上班。第二天。

每天早上醒來,都很有可能會有新的驚奇。

以前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天空。
如果是藍天,總忍不住微笑。
如果是陰天,會想要不要睡回籠覺。
如果下雨了,得加快手腳,要去公司搶停車位。

現在早上醒來,我只想確定能不能看得見。
因為畏光,所以很像在眼獨角戲,
偷偷地,想打開眼皮。右眼受傷太重,戲份搶得兇,最後只能用手指扳開右眼皮。
左眼還好好地在紗布裡頭。

師父的電話打不進去,看來一大早就已經接不完電話。
跟老闆報告情況,當時的我還認為隔天就可以上班。
還跟姊妹訂了蛋糕。
關心的話語令人覺得很窩心。很安心。
大感動是今天晚上大家送晚餐跟水果來。雖然今天大輸日本。
Tony 把拔跟帥氣朱,還有認命的保先生。今天覺得仔魚粥特別好吃。
(原來生病的人吃粥,會有幸福的感覺。前一天還吃幸福的皮蛋瘦肉粥哩)

回診所複診。
今天醫生看起來很囧。被前一個看診的媽媽兇。
看完診,換著保先生數落他。
他們的對話,讓我覺得自己的眼睛很不值錢。

到 Tony 把拔家的時候,眼睛已經有點不舒服,但總覺得生病了本來就會不舒服。
帥氣朱還問我眼睛痛嗎?我又在忍痛了。

病魔。惡魔們正蓄勢待發。

生病的時候,特別沒安全感。
十點多傳簡訊,想討救兵。不知道救兵是不是累壞了,沒回應。
大絕招就是睡覺,跟肚子餓的解法一樣。懷疑是藥水沾得眼睛不舒服,就把紗布拆了,讓眼睛透氣。
應該是睡著又痛醒,
老實說,還好救兵沒有先安慰我,因為我可能會心裡覺得有被安慰,就把痛給忍下來了。

記得醫生說眼淚會讓傷口更嚴重。現在是淚腺的反應。不是我惡搞的。
但我還是不敢確定這樣是不是可以求救。
晚上十一點半,讓電話響了兩聲。還是想先確定這種時間討救兵的意義是什麼。
馬上接到回撥的電話,卻有點害怕。

右鼻孔還是鼻塞狀態。
到馬偕的時候剛好十二點。他們說今天晚上新竹的急診都沒有眼科,最近的要到林口長庚。
心裡想著可能沒有那麼痛了。
離開自動門前,毫無預警,啪地右眼眼淚又開始飆。又開始痛了。
不能確定保先生這時候是大男人還是熱心。而我可能瞎眼的恐懼又湧現。聽話。

第一次覺得新竹到林口也是很遠的。
右眼偶爾有灼熱的感覺。很害怕,但不能說。不疼的時候還想一副一派輕鬆。
以前晚上坐小 fo 的時候會想開天窗看星星,會趴在窗邊看星星。今天不行。

掛號,量了耳溫,手腕還掛了標籤。就好像有人照顧了,很安心的感覺。
醫生一檢查,又狂飆眼淚,看來眼睛真的已經脆弱到了極限。
「眼角膜已經潰瘍」「診所怎麼會這樣幫你看」「藥水有沒有帶」
『潰瘍了還會回復嗎?』『潰瘍了還會回復嗎?』『潰瘍了還會回復嗎?』
可以確定我至少問了三次。醫生都沒回答。
醫生幫我量視力的時候讓保先生到門外等,就沒進來了,
雖然看得見黃外套就靠在毛玻璃上,但是這時候真的很害怕,需要有些支撐力之類的,差點就抓著醫生逼他回答。

我想不起還能問醫生什麼。只想知道會不會好。

為什麼還穿高跟鞋?好像能夠確定我的雙眼還能控制著我要去的地方。
有你在的時候,好像可以不那麼害怕。

不知道怎麼睡著的,可能只是因為類壞了吧。
這是很可怕的經歷,我的惡夜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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